『…刚才的食物还令你满意吗?
』
『啊、当然了!没想到在首都还能吃到这么特色的食物,真的很感谢妳能带我来。
』
『是吗…?那就好了。
』
在一较高级的地方吃过迟来的午饭后,刚出餐厅不久丽莎便向城一问道。
『从吃饭时就有点在意了,你一直在写的到底是什么?
』
『啊,妳說这个吗?这是我怕自己很快会忘记那种味道所做的笔记,下次想在家里自己挑战看看,让妳见笑了。
』
拿出怀里的笔记翻过细仔记有各种料理方式的页面,那本薄薄的记事本简直就像是料理书一样,城一微笑着如此说道。
『你会做料理吗?
』
『哈哈,本来是不太熟练的,还经常被嫌弃呢~但是做多了就开始感兴趣。有时揣测着吃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感想、怎么样才能令料理变得好吃之类的,说不定比学习魔法还难呢。
』
『那、那下次你再做料理的时候……我能尝尝吗…?
』
『…欸…?
』
停下了脚步的丽莎股起勇气把当下的想法说出来,对提出这种要求要感到意外的城一也不由得跟随停下来。
『……不愿意吗?
』
丽莎害羞得低下头来,伸出玉手拽起城一的衣肘,用银铃般的声音问道。
『当、当然可以…了。
』
『是、是吗?谢谢你。
』
『…不客气。
』
这小小的举动敲响了城一内心的某一种东西。
怦通怦通!的心跳声强调着情感的诞生。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答应了女帝的要求,而且总觉得女帝、不……丽莎有点不同,没错。好像变得更可爱动人了……
(可爱?不不不,那可是霸气逼人女帝喔。)
这样想道的城一突然猛地摇头,就像想要把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赶出脑袋一样。
『…城一?
』
听到那突然在意起来的声音叫起自己的名字,城一被吓到了似的身体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呜、怎怎么了?
』
『你没事吧。
』
『是的!我身体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
『喔、喔噢。
』
看到城一有点反常的反应,丽莎只能歪着头一脸的不解。
走着走着,一直集中街上视线的两人,带着颇为尴尬的气氛。
看见对方都选择沉默不语,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发言。
但是,总觉得这样单纯地走在一起,能并肩同行……也挺不错的。
就这时,城一的目光瞟到了某间店面,他马上转头向身旁的丽莎说道。
『不好意思,丽莎。能请妳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会回来的。
』
『呃、嗯。
』
没等丽莎的回应城一便着眼前的饰物小店走去。
『欢迎光临~请问你想要看点什么呢? 』
『我想看看那边的发夹。
』
『好的先生,请你慢慢挑选,有需要的话请随便吩咐。
』
『好的,谢谢妳。
』
别过店员小姐后,城一开始细心观察眼前的小饰品,种类之多实在令他眼花撩乱,第一次觉得送礼物是如此困难的。
『嗯……她经常头发乱糟糟的,果然还是选发夹、发髻之类的?
』
看着不同的图案和花样,城一在思考哪一种才是最得欢心的。
花样…?
『对了!花朵先生!
』
突然想起来的城一用拳头在掌心间轻轻捶了一下说道。
这时他的注意到了在店面玻璃片柜面中的一款金边的白色百合花发饰。
『不好意思,我想看看这款。
』
走到柜台前说道。
『呃…先生,很抱歉。这款发饰是我们最新的款式,目前只是展示用还不设试戴的。其实我们的种类有很多的…』
注意到店员一脸为难的表情,城一也大概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不想再废话。马上说道。
『要多少钱?
』
『欸…?
』
『说吧,多少金币?
』
『是的…目前定价是20金币。如果你需要的话,貌似那边的卖场会你在的接受范围内,更适合你。
』
这位店员已经完全把轻蔑两字写在了脸上,连态度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帮我包起来。
』
城一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拿出沃德给的装满金币的袋子,从中抽出了20枚叠在了玻璃柜面上。
『好…好的,马上帮您包起来,请稍等一下!
』
数过金币后店员马上小心地从玻璃柜中拿出展品,接着把发饰装进袋子里,
城一随手接过了包装袋子后,便即转身离去。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再次光临。
』
无视店员瞬间180度变换的态度,城一推开了店门就走了。
『抱歉,让妳久等了。
』
『…不会。
』
『呃,妳生气了?
』
看见丽莎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城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换来却是更阴沉的回答。
『…没有。
』
『可是妳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
『就说没有了!
』
逼尽肺内空气发自内心的烦躁,让呐喊中得点干燥的撕裂声。
『……丽莎…?
』
『抱歉,今天我先回去了。
』
『呃、呃,好的,路上小心。
』
热闹的街道刹那间被沉默笼罩,看着往马廊方向缓步走远的身影,仿佛刚才对自己的控诉还萦绕在耳畔。
久久不褪的静默气氛中只剩下城一一人,四周逐渐找回各自吵闹的步调后,城一也独自踏上了归途。
在店铺对面耐心等待的丽莎,其独自静立美如画的氛围,显然聚集了路上绝大部份的视线。
『…喂,你上去跟她搭话看看啊。
』
『我、我可不敢啊,你怎么不自己上去。
』
期望能与她搭上一句话却对那高冷的姿态不敢迈步的窃语此起彼落。
那位毫无自觉被这般关注的女生,
如今只想着一个人。
半垂下的脸颊顿时一阵面红耳赤,同时也挂着一抹暖心的微笑。
这种小举动更是让注视她的群众一停下脚步来,仿佛在严寒冰山绽放出一朵鲜花,足以让人迷倒。
这时,店面的门扉缓缓推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实在是太慢了!城……一。
』
虽然明明是完全不在意,但总想要借机撒娇的想法引导出话语,可是说到一半的停顿,就感觉再也说不下去了。
从店里出来的城一露出了微笑,虽然说不太上来。
总觉得这和平时的不太一样,……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真实”。
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
为能够更了解他一些而感到高兴,为无法把一瞬记录下来而感到可惜,为这一“真实”的笑容而倾心,
感觉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到来,幸福的温流淌过心窝。
……但是,那真诚的目光中并没有自己的身影。
就算就站在面前,却感觉是相当相当遥远的存在,伸尽了手臂也根本无法触及。
空洞感觉把心头上的余温尽数吸光,留下的只有抹不去的迷茫。
『果然…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
在草草了结一天的行情后,夜幕前的日下黄昏中城一终于回到了学院。
虽然算不上有多远,不过其中出入检查占用了相当份量的时间。
一如以往踏进阴暗森林的城一,却满脑子在思索今天自己做不对的地方,
以及,毕丽莎在女帝的威严下让人意外的一面。
『…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
拼命思考为什么丽莎会如此不正常的同时,为什么认为这是不正常的问题在纠结,最后得出的结论为。
『难道…一直以来误会的人,是我…?
』
可是这样女帝在学院的言行不就变得相当奇怪了?
那今天的举动又是什么?会是新的恶作剧吗?
…也许只是我的先入为主,觉得身为贵族的丽莎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把她的一切都想像恶意。这样和那些把魔族都当成怪物的人们又有什么分别?
……不,如果不是遇见了小律的话。我也是那种人的一份子,只凭外在决定一切不尝试去理解的愚昧之徒。没想到我到现在也是被自己所讨厌的类人啊,真叫人失望。
『丽莎,也不是那么坏的孩子嘛。 …说不定能交上朋友呢。 』
这样想道的城一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微笑,是让人有点害羞却又暖心的笑容。
『啊、啊啊~不知道今天小律有没有乖乖呆在家里呢,不过如果今天只是稍微出来照顾一下花草就饶了她吧。毕竟是第一次过生日,今晚要做多点好菜,好好陪她玩才行啊。
』
在森林中明明没有人听见,城一却装模作样地自己转移起话题。
每当城一想到有关小律的事情,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如果硬要给这种笑容定性的话,或许“亲情”会是最好的形容语。
眼看曲折的小路快要到达终点,金黄色的斜阳在树枝空隙间照下,走出了森林淋浴在这耀眼金光的城一,不禁眯起双眼。
『希望这个礼物她会喜欢…?
』
哒咯。
轻轻一声,城一呆滞的瞬间一握不稳,手中的纸袋就这样掉在了整齐的石砖地板上。
『……什么?
』
城一惊讶得合不上嘴来,
建于偏僻森林的宿舍久久无人问津,一直封闭的大门现今大方敞开在眼前。
一阵不好的预感在城一的脑中挥之不去,渐渐变为恶心的感受。
压抑着翻腾的胃酸,只见他迈开了步伐摇摇晃晃地往室内进去。
『魔力…消失了?
』
城一依靠在打开的半边石门上,顺应门上的纹路抚过,让他诧异的是没有半点魔力的残留感应,
本来攀附在这门扉上的白蓝魔力,现在一点也不剩下来。
一想到自己设下的7阶魔法会被摧毁到这种地步,马上就认清对手和自己的差距以及对方强行登门拜访的目的,
城一感到无比的懊悔,他认为自己在学院的魔法结界内就算得上安全以疏忽大意,如果再有几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能对付得了除“英勇”外的大部分对手,
可惜,并没有人给他这个必要的时间。
看着大理石材质的地面反射了倒影,夸张的刮痕把那苍白的脸孔划破,
一如以往的风景没有过多的变化,这让城一放心了少许,但是缺少了一道每天欢迎自己回来的幼嫩声音。
『…也可能,只是睡着了也不一定啊。
』
这样的想法算是给自己舒缓紧张的一种安慰,接着扶上扶手的城一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第一次觉得楼梯的阶级每一步是如此的沉重,这一段的路程如此遥远。
感受到压力逼迫感的城一,开始觉得呼吸变得异常地困难起来,打量着万千种应对方法的大脑也停止了氧气的运输,头昏脑胀的情况让恶心感越演剧烈。
就在这时,
两楼的房间传来了一丝声音被城一捕捉到。
『小律!妳没事吗!
! …』
这一瞬间,位居于心头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大石终于被放下了,
感觉之前的一切负面情感与最坏的情况都像笑话般被抹去。
没错!只要小律没事了,现在开始好好去训练的话,时间还是很充足!
……
下一秒钟,这种荒唐可笑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小…律…?
』
不再感到迷惑的城一一把推开木门冲进了房间,
那一刻,曾几何时起被我遗忘掉的一切,仿佛又再想了起来。
新鲜的腥臭味直击鼻腔和脑门,视野内的一切皆以暗血色为主调的…房间。
以及……不再会动的娇小身影。
『呵,总算回来了啊。叛国者。
』
噗通一声,
城一双膝重重着地,垂下的肩膀与软瘫的身体宛如放弃一切挣扎,再也没有承担的能力一般。
…谁? …有谁能救救小律?
『喂,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跪下了啊,是在求饶吗?哈啊?
』
不想再知道更多现实的瞳孔分散了焦点四周飘浮,无神的眼睛淌下了悲愤的泪水。
…是谁? ……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话的人是谁?
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喂喂,这家伙哭了啊,不会吧。诚,怎么办啊,就这样把他带回去吗?
』
『你先消停点南候,我想和他谈谈。
』
『呿,知道了。 』
南…候? ……南候? …南候?南候?南候…?
『南……候…?
』
『哦,终于会说人话了啊,就是本大爷我怎么样啊。
』
『……?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为什么…他会坐在小律的床上? ……为什么他的脚会踩在小律的头上…?
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手上会拿着小律的角啊啊啊!
! ! ! ! 』
『2阶无主属魔法—束缚! 』
一息间,瞬到南侯前方的城一被朱二诚的魔法及时在空中制止了,重重地掉在地上。
被城一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的南候,青根暴现。
他跳下床来,狠狠地往城一脸上踢上了一脚。
『你这混蛋!敢吓本大爷我!嫌命长了是吧!哈啊!
』
『等一下!南候,别忘了我们主要的任务啊。
』
『呸!
』
趁城一还没被南候往死里打时,朱二诚立即叫停。显得相当不满的南侯往城一面上吐口水才罢休。
『…百城一,现在稍为冷静下来一点了吗?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谈谈…』
『为什么…?
』
『……』
『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我反问你,为什么你要帮助魔族而成为叛国者呢?
』
『…和你解释你会懂吗?
』
『没错。也许你怎么说我也无法理解吧。但是身为贵族的我们拥有保护国家的义务,所以有必要排除掉一切危险的因数。
』
『…就算只是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女孩在你眼里也是能要胁到国家的存在吗?
』
『我无法肯定她长大后不会。
』
『是吗? ……这样的国家毁掉就好了。 』
『你这家伙!
』
面前南侯再次的恼怒,这次朱二诚并没有特别上前阻止。
越着变得喘起气来的南候,被压在地上的城一显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刚才把话题扯太远了是我的不好,让我们回到这边来吧。 …看你好像有点误会,我就先表明来意好了,我们是按雷老师的吩咐来找你的秘密的。
』
『小雨…老师?
』
听到朱二诚的说话城一回覆确定般说道。
『喂!诚,你这家伙怎么都把任务内容给说出来啊!
』
『没关系的,反正雷老师并没有交带过不可以说出来,况且……我现在更想和你做交易,百城一。
』
明明只是平民这种年纪却有着2级6阶以上不明的实力,今后的成长不可估计。
既然雷老师准备借我当坏人来控制他,那我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留这魔族一命。
『……。
』
看见对自己的话语完全没有半点反应,就如同死尸一般面如死灰的城一,朱二诚静静说道。
『你的那只魔族还没有死喔。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它一命,如何?对你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条件吧,叛国者。
』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城一拿回现实,他宛如亡灵的眼神死死地盯向了朱二诚。
沐浴在城一这种视线下感到为难的朱二诚站起身来,往房间里的魔族走去,
他一把抓起那恶魔的绿发,把那瘦弱的身躯整个抽起悬吊在当空中。
看见自己亲手选择的粉色连身裙,被撕烂得几乎只是挂在身上,小律的身体就这样裸露在外,
确定到胸部间微弱的呼吸气息起伏,还活着的生命律动。
让城一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身体仿佛再次记起来要怎么呼吸一样。
安心的余韵瞬间即逝,城一用尽所有力气嘶吼。
『你们这些畜生都做了什么事啊!
! ! 』
『冷静一点。你看,现在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们就是只玩了点游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这么生气。
』
城一布满血丝的双眼就像随时都有可能咬死自己的野兽一样,丝毫不在意的朱二诚带点戏谑意味地说道。
『对了,百城一你还在实战科时好像全数缺席猎杀魔族的任务,所以没有亲身体验过吧。
』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
滴溚滴溚
『也没什么,只是在任务中一种消遣时间的游戏。
』
鲜红色的液体滑过白皙的大腿侧、小腿、再流到脚指尖后累积起来,直到承受不了自身的重量再滴到地下的血泊内去。
『把抓到的魔族扒下皮来,再从指甲、指头、手腕脚腕、手肘小腿、手臂大腿但顺序逐一肢解,两人以上就以“剪刀、石头、布”决定谁来选择部位和先手呢。
』
朱二诚平淡地解释着这般疯狂的行为,坐在床上的南候也点头和应。
『由于等你的时间太无聊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玩到只剩下一条腿了,不好意思。她只是在游戏的中途昏了过去,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流血致死的事情发生,我们每次都有初阶火魔法把伤口附近烧熟的。嘛,虽然还是会有点出血,就只能请你别太在意了。
』
如此说道后便随手一挥在魔族摔回地上,
同时拿出了手帕抱怨着:忘了戴手套啊,脏死了。
解说完毕的朱二诚把目光瞄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的城一身上,这时刚好抬头的城一对上眼,两人视线交错。
朱二诚在没有人注意到的瞬间,被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少步。
腥红的双眼发出淡淡红光,没有了之前的情感波动,只有**裸的杀意。
骤然间,朱二诚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抹杀掉的错觉。
感觉到城一的变化后朱二诚决定再下要胁,加强自己当下的优势。
『…为了能让你认出这只魔族来,我们可是特地没有扒皮喔。
』
『……』
『不过既你都确定过了,那现在我们再动手也可以了吧。南候…』
『等等!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
『这么快答应好吗?我们还没说内容喔,万一是要让你当我们的狗那该怎么…』
『当狗也好当什么也行……求您们了,请您们放过那边的孩子。拜托了。
』
被压在地上的城一直接趴下,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如此恳求道。
没想到城一没有半点顾虑和迟疑当就放下一切尊严,
毫不犹豫的态度让胸有成竹的朱二诚也吃了一惊。
『噗!啊哈哈哈~你小子也挺会做人的嘛。早该这样了,给我记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南侯大人的狗,知道了吗?
』
南候用力踩在了城一的跪求的后脑上,狠狠地揉了揉。
『…我知道了……南候大人。
』
『没错!看你也挺听话的,奖你用爬的走路。哈哈!
』
『别玩了南候,既然要做的事都做好了,我们还要回去给雷老师汇报的。今天就先这样了。百城一,这一只魔族我们要带走。
』
『什么!不可以这样,请您…』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从石门被破解的一瞬间,魔力没有回到你身上去,你应该就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吧。
』
『…呃嗯…』
『雷老师说过,如果是4阶以上的魔法要长时间维持的话,要消耗的魔力量几乎是让人绝望的,那怕魔导士也没几个承受得了这种消耗量。所以你用的如果是防御类魔法的结界魔法的话,就只有像学院的结界一样,也就是利用魔法器。
』
直言无讳地把从雷小雨那里得到的大量资料全部吐了来,朱二诚想引导城一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事件起始者的小雨身上。
『那外面的巨大石门就是你的魔法器吧,当时看到那个诡异的魔法阵上面拥有的庞大魔力可是让我吓了一跳啊。如果没亲眼看到的话也许我也不愿相信,你应该是把自已所有的魔力都投进去了吧……』
『……』
当作给予不回应的城一是默认后,朱二诚接着说道。
『先不论那么大的魔法器要多少钱了,如果我所感应到的魔力是用来抵消一次的攻击,就算魔力是会回复的但是这种消耗方式也太过不设实际了。 ……所以啊,这里就有一个相当大胆的假设,而已这个假设在我看见时差不多就可以确定了。你是把“魔力回复”也放进魔法器了吧,让魔法器他自动运作。也就是所谓的“永动魔法”。
』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
面对城一突然的打岔,朱二诚只是随意敷衍而过。
『哈哈,像我这样的学生当然不可能会知道,不过老师就不一定了。 …先行提收一小部份的魔力投入魔法器用于储蓄,这是在魔法公会壮大的现今中最为流行的做法,毕竟魔力是魔法师们的能量之源以备不时之需也是正常,而且作为生命力一部份的魔力在足够的休息后会自动回复。 …但是,如果是把全部魔力放进魔法器这一说可就不同了。
』
『魔力的整体与生命力连结,想要把魔力完全区分出来就要斩断这就连系,这样就像做到把“魔力自动回复”同时放到魔法器身上,可是这比想到中来得要难而且相当危险。曾经有魔导士用大量人体进行实验,想要分割出生命力和魔力来,可惜最终以失败收场进到王国囚牢去了,王国也正式禁止了有关这种“永动魔法”的实验。
』
朱二诚在一番的言论后最终总结起来。
『总上内容,其实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我只是按照雷老师所说的做,用破坏魔法水晶把你的魔力抵消掉了,虽然差点就被反噬掉,不过幸好勉强能破解你的结界,所以才可以进来玩啊。那么,我的话就到这里了,祝你身体安康,那么。
』
语毕,朱二诚便向城一挥了挥手道别,再戴上左手手套,抓起血泊中的魔族拖着长长的绿发想要离开学院的宿舍。
……不行、不行、不可以、不行!小律要是被带走了的话肯定会被人类各种折磨的,不行行行行行不不不不行行!
动啊!动啊动啊动啊啊啊!给我动啊!
! !
咬牙切齿的城一躺在地上拼命地蠕动,表情相当的狰狞,他恨不得当下的眼神能够杀人。
可惜事与愿违,不是努力拼命的人就一定得到回报,不是耐心付出的人就能找到机会的光茫。
眼看着小律就要这样被带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一直以来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力感让思考变得缓慢,甚至已经毫无办法。
是因为我这些年来没有去教堂的关系吗?是我在战场上染过的鲜血太多吗?
是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那我愿意把一切都奉献上。 …拜托了,救救小律…。
谁也好!有谁能来…………帮帮我…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清脆又充满威严的声音,那道悉识的女声把城一从无力感中拯救出来。
像是看见希望的到来,瞪大了双眼的城一转过头来,只见那蓝色的马尾在半空摇晃。
昂首挺胸的姿态散发出一身正义凛然的气慨。
『…梨…梨花。
』
看到那自信的身影,心中踏实的感觉变得强烈起来,没错。
值得信任的人来了,放心交给她就可以……
…神啊,感谢祢!
充满感激与安慰的泪水从眼帘落下。
『……你们手上的是魔族…?
』
听到梨花压下声线的质问,城一脸颊上的热泪马上被冻结起来。
“魔族”破坏性的观念生了根似的著床在人们的脑中。
『是的,雷小姐。我们两人奉雷老师之名特地前来搜索这宿舍,没想到百城一竟然在学院窝藏魔族,所以我们正打算把她带回来顺便向雷老师汇报。
』
这种被植入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有一点淡化……
『等、等等!妳妳听我解释啊…不是这样的! ……梨、梨花? 』
再次望向梨花冷酷的脸庞,刚才的信任和感动仿佛一切都只是谎言一般。
现在看上去是多么的冷淡、蔑视、还有可怕…。
梨花向在地上无意识的小律走去,南候两人却没有上前阻止而是退后让步。
恐怖的感觉爬满城一全身,他用压抑着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地说道。
『…梨花啊…~妳看在我们的关系份上…就…就放过她、放过那孩子一次好吗?就这么一次!以后我什么也不会再要求了!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所以,拜托妳…拜托您了,就这么一次…』
城一打抖着牙齿强颜欢笑的样子,像是快要哭出来。
只见走到小律身边蹲下的梨花表情没有过多的波动,她伸出了手静静说道。
『没关系的,小城…』
听到梨花冷淡的回答,城一也苦笑着自行理解。
『…是、是吗? ……果然妳能明白我…妳』
随后大声叫道。
『妳、妳妳妳在干什么啊啊啊! ! ! ! ! ! 』
梨花伸出的玉指抚在小律的面庞,轻轻地滑过那充满悲伤泪痕的脸颊,顺着无数的泪痕来到了昏迷后瞌上的眼帘,
接着便插了进去,抚摸起眼窝内部。
稠糊的红白色液体被拿出时拉出丝线,抽回的三指间多了一颗翡翠色的珠子。
仔细看见梨花的一举一动,城一不禁呐喊得嘶哑。
『小城就说你不要经常缺席实战任务课了,收集魔族身上的一部份是为了方便把数量记录下来啊。虽然平常主要是拿角的,不过看来这次是我慢了一步。
』
说到这一事唯独南候一人别过面来。
『…够了,已经怎样都好了。我求妳们不要再…伤害她了,求妳们了。
』
强忍着的哭腔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沙哑。
那盛装着大量悲伤的身影在地上不断苦苦哀求着,显得格外的渺小。
『放心吧,小城。我不会让有事的,只要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之前,把魔族死亡的证据和报告上交的话,王国和学院不会怪责你的。你也是因为被要胁才会收留这魔族的,对吧。
』
『…妳、妳說在什么啊…?
』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会把这小魔族杀掉,到时候你只要拿着战利品去学院报告说行了,小雨姐那方面我会去说的。
』
对站到一旁的两人瞄了一个眼色,注意到的朱二诚马上点头示意明白了。
空气中的水元素开始骚动起来,脸有难色的城一马上大声说道。
『梨花啊!
!妳4年前所做的事已经忘记了吗! ! !妳知道那时候被你背叛后抛弃在囚牢里我承担过什么事情吗?
!就因为被妳的自私牺牲掉我这辈子的梦想都再也无法实现了,我的人生都被妳随意打乱了妳知道吗! 4年后的现在妳又要再一次把我重要的事物全部毁掉吗?
』
『…抱歉,小城。我当时之所以会那样做……是有原因…』
听见城一力歇声嘶的咆哮出真诚想法,梨花的心中顿时染上了暗霾。
『谁管妳的狗屁原因啊!说到最后还不是因为妳只顾自已吗?妳又要重蹈覆辙把我当牺牲品吗?
』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再怎么说你也听不进去的,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详细跟你谈吧。 …作为补偿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不被狡猾的魔族曚骗的,小城。
』
梨花重新提起精神来,眼神变得锐利。
暴增的魔力气息让旁边的南候两人不禁屏息。
同样感受到的城一也发了疯似的,大声叫道。
『等、等等,对不起!我马上向您道歉!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大声吼您的!真的十分对……不起!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听您的!所、所以啊!呜啊……已经足够了吧…请您放过她……放过我的孩子一命好吗?求你了啊啊—!
! ! 』
并进的眼泪与鼻水在脸上混合再滴到地板,已经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城一不断在地上磕头,那怕这能让对方产生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再难看也没所谓。
突然,贴近着地面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在同水平间交错。
城一本能反应下想要开嘴叫道,可是却被对方摇头拒绝了。
空荡荡的洞孔中充满着深逐的黑暗,苍白裂开的嘴唇一开一合仿佛在向自己诉说着某种情感。
听不到…? …不对。
那盯着看的虚无空洞像是要把城一吞噬进去一样。
只要注视着,就能听到各种各样想要宣泄的情感…
骗子!骗子!大骗子! …明明说过会保护我! (小律不是这样的!)大骗子! …为什么现在才来! (我也想尽快赶回来的,可是…)好痛好痛!好痛苦! …就是为了去找女帝而放弃了我吗?明明说过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不是…求妳听我说)好黑啊!好痛啊!什么也看不见! …你就这样把我抛弃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好烫!好痛!救救我,爸爸! …我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 好痛……好冷……我还不想死…不想死……所以你去死吧,骗子!
『……。
』
…没错啊,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怎么想该死的是我才对啊。
……是我的错把小律害成这样的,如何不是我的自私想要家人把她带走,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一直以来在伤害小律的……是我啊。
数十只水元素塑造的长枪悬浮在空中,随着时间流逝,经过梨花不断删减的咒文内容变得越来越短促,距离咏唱的完成也许不到10多秒。
感应着房间内已经成像的魔力洪流,把自己屏蔽起来的城一拒绝外界的一切,像极了一具断了线的木偶,双目瞳孔间的光芒逐渐消褪变成死寂的暗灰色。
『……诶…』
一丝用尽全身力发出的微弱声音,却擅自闯进到城一的世界里去。
有一点点反应的城一仰起了头部,但是再也没有直视她的勇气。
突然,一道暖流划过了脸颊淌进内心打破被冰冷起来的世界。
只见眼前的黑洞里流出了温热热的眼泪,看向另一侧。
小律眯起了充满着温柔的碧色眼睛,强忍不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尽管嘴巴上的伤口还在出血,但上面挂着的依旧是那个每天自己期盼能看见满意笑容,仿佛能包容这个不合理的世界的笑容。
抖动的嘴唇不断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伤痕累累的孩子,逼出肺部最后一丝的空气也想表达的事情,
……虽然声音很颤弱,但是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听清楚了。
『……欢…迎……回来…。
』
(不…不、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决堤的泪水把内心的感情线模糊掉,内疚的情感恨不得把内心掏空。
『…谢谢…你…,………小…律啊,…一直以来……都很开心喔。
』
『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
! ! 』
(不是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我想带妳去买衣服、我想带你去尝尝异国料理,然后开玩笑地嘲弄妳不能吃辣、我想和妳去游乐场疯狂地玩足一整天!我也想多听几次妳叫我作爸爸啊!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给我机会,整天只能窝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怎么可能会感到高兴!)
悲伤的恸哭宣泄出所有的不甘。
『…对不起呢……小律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所以才不……不可以存在吧。 』
(不是的、不是的!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听教、都要乖巧…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可爱的孩子啊。)
『……可…可是,我还是…想要…一直在你的身边啊…』
『我也是啊!我也是…我也是……呜…呜啊啊!
! ! 』
『…生日……快乐。小律…最喜欢爸爸了…。
』
『住手!
!不要啊啊啊—! ! ! ! ! ! 』
说真的,在小律叫自己作爸爸时,那一种喜悦是无法言喻的。
在战场上麻木得找不到方向时,觉得人生怎么样都变得无关紧要时,这孩子在那里向我求救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律是魔族,也知道她在这个人类主导的世界生存不下去,所以根本不用麻烦自己下手,作为军人当然抹杀掉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是一时的兴趣使然我选择当作没看见,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合适自己的墓地。
路途中,那个小魔族拖着孱弱的躯体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感觉到烦厌便随手放出魔法往她身边射去,并且示意下次自己会杀掉她。
可是这显然不管用,虽然想了很多办法想要甩掉,但是就算绕再多的路只要一歇下来她就会缓缓追上,无论路途有多艰难有多遥远。
不愿再浪费时间的自己在地上放下了携带军粮的背包,便加快了步伐回到军营去。
三天后,那小女孩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背着明显不是那身体能支撑得了的重量,来到了军营后的森林。
拿起她背上的背包时发现重量根本和三天前没变过……她没要到那些食物。
我问:……
不,我还什么也没能把问题说出口,
她就先说了,而且是对这个世界来说相当任性的话。
『…偶想要活下去。
』
没错,这是比一切都来得简单,又比一切都更要坚强。
……却也是最不被允许的事情。
自此之后,我们就成了一家人。
不,只是我在单方面依赖着小律啊,如果没有了她我如今也只是行尸走肉吧。
我很渴望能够得到她的肯定,同时也害怕着被否定,又害怕被肯定。
我害怕在得到这份信任后,无法屦行好父亲的责任;我害怕只有自己无法给她足够的关心;我害怕她自己人个会感到孤单;我害怕她会被这个不合理的世界伤害;我害怕自己会失去这个唯一的依靠……
虽然小律经常会在睡前跟我说我有多么多么的伟大、多么多么的帅气。
但是啊,小律……
其实真正被拯救了的人是我喔。
那次见面,正是我被妳那弱小却强大的身影重新扶起来的日子,
说起来被我当作生日了咧,还没来得及做蛋糕啊。
没想到与我相遇的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真的很对不起。
什么也做不到,真的…很对不起。
『水恒之枪。
』
伴随梨花咏唱的结词,痛哭失声的哀鸣在房间内回荡。
『不要啊啊啊—!
! ! ! ! ! 』
仿佛定帧的瞬间让一切都变得不现实起来。
无数的长予于雨点般降下,高压水柱狠狠的贯穿了地板,肆虐的势头就像永无休止景一样不会停下,飞溅的腥红扑满房间墙壁和地板。
一切都……完结了…。
这到底算是什么正义…明明什么也保护不了。
我如此虔诚的期求了…却不曾布过奇迹出现,那怕只是伸出一点援手也好。
所以啊……
正义什么的…都是只狗屁!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神明的存在!就算有也只是袖手旁观的混帐!
双眼和脸上都充满鲜血色的城一,
就在这时,意识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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